第167章 别的没有,就是钱多

  深夜,癸十带来了一包毒药。
  非常巨大一包,起码二十斤。
  “主子,这是软骨散,慢性药。一年半载之后,就算是个青壮年也会变得手无缚鸡之力。”癸十说,“此毒无色无味,只需下在饮水中即可。”
  殷呈被这毒药的分量惊住了,“……这么多?”
  癸十认真地点头,“这还只是一个月的药量,白先生说后续的药还在调配,等配好之后再送过来。”
  “瞧这架势,我哥该不会是想让我这几年都待在深山老林里吧?”殷呈问,“他就没说我什么时候能回去?”
  癸十老实交代,“那位说还有一些琐事要排查,让您……暂时……暂时……”
  他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,喉咙里滚过细碎的音节,细如蚊呐。
  因为主子看上去像是要暴走了。
  “暂时留在这里稳住田海,是吧?”殷呈无能狂怒,“他是不是不记得我跟我夫郎已经三年没见了?”
  癸十都快把袖子拧烂了,“……”
  殷呈深吸一口气,“行,你回去跟他说,这事儿等我回去之后肯定要闹的。”
  闹很凶那种。
  癸十:“……是。”
  殷呈骂骂咧咧往回走,恰好撞见半夜送信出去的顾勇。
  殷呈一眼扫过了顾勇手上的密信。
  而顾勇也注意到他抱着的一个二十斤包裹。
  两人面面相觑了一阵,还是殷呈率先打破尴尬。
  殷呈道:“真巧啊,你也来赏月?”
  今夜不凑巧,天上连星子都少得可怜,更别说有月亮了。
  这是赏哪门子的月,顾勇哽了下,不是很想搭腔,“是很巧。”
  两个人都没什么话说,尬聊了一句之后,默契错身而过,假装无事发生。
  如此相安无事过了三天。
  第四天的时候,田海的亲笔信送进了鬼谷。
  送信之人是田海的亲信周裘,他见校场空空荡荡,就问了随行的接引士兵,“为何不见士兵训练?”
  负责接引周裘的士兵小北瞎编道:“今日的训练内容是伏击,就是需要隐藏起来,以此来达到一种出其不意的效果。”
  见周裘有些不信,小北继续道:“您表面上看这里一个人都没有,实际上……”实际上还是一个人都没有。
  周裘问:“实际上?”
  小北脸不红心不跳地说:“实际上,这里到处都是人。”
  他踢了踢一旁的成堆的稻草,“藏好了,今天谁要是暴露了可都不许吃饭。”
  稻草堆里动了一下,很快就恢复了平静。
  周裘顿时信了。
  周裘在心里想:好奇特的训练方式……难怪世人都说北境军屡建奇功,想必平日训练确实与常见的训练方式有所不同。
  小北微微一笑,看起来高深莫测极了。
  周裘将田海的亲笔信交到殷呈手中,“大虎,海爷准备的辎重我已经送到了。海爷还有句话托我带给你,你就放心的把这群士兵练出来,不要有任何顾虑,天塌下来,还有海爷扛着。”
  “周哥,也请你回去告诉海爷,让他放心,大虎一定竭尽全力,助海爷图谋大位!”
  “好!”周裘拍了拍殷呈的肩膀,“那我先回去复命了,大虎,这里一切就交给你了。”
  “周哥放心!”殷呈字字铿锵,眼神坚定得就像下一刻就要拥护田海登基了。
  周裘前脚刚走,殷呈后脚就拖着摇椅出来,躺在摇椅上开始晒太阳。
  此时秋高气爽,正是晒太阳的好时节。
  兰书一直在暗中听他们的谈话,等到周裘走后他才掀开帘子走出来。
  他看见殷呈手上的信纸,问:“田胖子还给你写了书信?写的什么?”
  殷呈将信扔给兰书,“你看。”
  兰书翻了个白眼,像扔什么烫手山芋一样将信扔回去,“你是主将还是我是主将,这可是‘皇上’的旨意,你自己看。”
  他顿了顿,“你看完我再看。”主次有别,还是礼貌一下。
  信纸盖在殷呈的脸上,他懒洋洋地丢到一边,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,不如不看。”
  兰书等了一阵,见殷呈还没有要看信的意思,只好自己骂骂咧咧地捡起信纸打开看起来。
  他捣了捣殷呈,“田海让你半个月后带一批人去宁州五谷峰待命。”
  殷呈从躺椅上坐起来,“我说什么来着,看吧,肯定没什么好事。”
  兰书道:“就这批人,带出去能做什么?别说打仗了,跟人地痞无赖打一架都不见得会赢。”
  殷呈微微一笑,“所以不带这些人啊。”
  兰书疑惑,难道还能有别的人能带?
  “我回一趟红枫郡,让那个十八岁易容成我的模样。”殷呈说,“到时候我直接带人去宁州,这里你看着。”
  兰书气愤,“凭什么?”
  “回京之后,你看上什么我来买单,行不行?”殷呈说,“别的没有,就是钱多。”
  听到他这样说,兰书顿时不气了,“那行吧。”
  兰书想了想,补充道:“还要请我去吃宫里的御膳,我要吃满汉全席。”
  “你住里面都没问题。”
  ·
  殷呈找到驻扎在红枫郡三十里之外的五千金衣卫,跟张淮令约定好时间后又匆匆潜回了郡城。
  白府一片宁静。
  他偷偷翻窗进老婆的房间,本意就是想躲开他哥,结果人怕什么来什么。
  他刚翻窗进来,就对上他哥似笑非笑的眼神。
  殷呈:“……”
  想不明白,为什么每次都这么凑巧。
  殷墨浅啜了一口茶水,“我似乎记得让癸十给你带话,让你别乱跑来着。”
  “是吗,哈哈,完全不记得了呢。”殷呈尴尬地笑了笑,余光瞥见儿子坐在软榻上玩拨浪鼓,他赶紧上前抱起珍珠。
  “乖儿子,想爹爹了没?”
  珍珠正玩得高兴呢,突然就腾空而起了。
  他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愣了两秒,随后咧开嘴,软乎乎的小嘴巴啵啵地亲到他爹脸上,“想爹爹辣!”
  “你小爹爹呢?”
  珍珠说:“小爹爹去做糕糕去了。”
  殷呈心想,老婆在宠儿子这方面比他有过之而无不及,珍珠爱吃的东西,老婆隔三岔五就做一回。
  殷墨适时清了清嗓子,刷了一下存在感。
  听到他哥的声音,殷呈弱弱地叫了一声,“哥……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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