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9章 “苦目糖”（上）
有这么一种糖。
它能带来令人沉醉的快乐，让精神获得如晨光与云朵般的自由。
……
阿尔卡纳轻抬术杖，陈云身上的黑色触手顿时化作一摊粘液，离开了他。
“嘶~”
陈云用左手咬着牙把右臂掰正，发出一阵“咔，咔”的声音，终究还有点疼。
随后，阿尔卡纳又从桌子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部手枪。
在灯光的晕染下，它的颜色是那么的鲜艳，外貌是如此的特别。
“……？！”
维尔汀和陈云直接傻眼。
“这是……斯奈德的手枪？”
如果这样，岂不是意味着——
全军覆没。
阿尔卡纳只是微笑着，看着震惊的维尔汀没有正面回答：
“你认为呢？”
“维尔汀小姐，通过你的观察，你觉得斯奈德的手枪怎么样？”
“……”
维尔汀沉默不语，而陈云则冷不伶仃地开口：
“『洞悉』”
金光震荡开来。
上面一点橘子味都没有，更别提其他的了。
“……”
“你假冒得很好，阿尔卡纳小姐。”
“我就说，明明你在我这里，没有可能抓到他们。”
“还有，你……唔……！”
陈云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了，他瞪大眼睛，看见触手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，而胸口仿佛被什么击中，鲜血和着黑色的液体缓缓流下。
“它可以是真的，这取决于你接下来的行动，维尔汀小姐。”
阿尔卡纳低下术杖，脸上波澜不惊：
“你觉得斯奈德的手枪怎么样？”
维尔汀回想起被斯奈德击中的时候，那诡异的痛感。
“……是一把很好的手枪。”
“没错，是由我们最好的术杖制造师槲寄生小姐为她改造的。”
“而这一把具有异曲同工之妙，它们都能触及灵魂。”
她把手枪递给了维尔汀：
“拿去。”
“……”（陈云再次重获自由，大口呼吸着）
维尔汀看着眼前妖艳的手枪和捂着胸口喘息的陈云，再也冷静不下来了：
“我不需要这个！”
灯火摇曳，而阿尔卡纳只是淡淡地开口：
“杀了他。”
“……！”
“为什么？我已经选择加入了你们！”
“三个问题也已经结束了。已经够了——！”
维尔汀的身体颤抖着，此刻显得格外愤怒，右手已经悄悄伸进口袋，卡牌的触感是那么的令人紧张。
“唔，你说的对。”
“这是一个任务，为了欢迎你的到来所派遣的任务。”
“任务没有选择权，你能做的只有接受。”
“本来处理叛徒也是你的任务，但维尔汀小姐不喜欢。那就都可以算了。”
在维尔汀冷漠的眼神下，她再次从抽屉中拿出一样东西。
一罐糖。
它们圆圆的，五颜六色，看上去十分诱人，迫不及待的就想吃一颗。
“怎么会是……糖？”
陈云懵圈了，剧情的改变令他感到迷茫。
只是，这糖……越看越熟悉……
“来吃颗糖吧，它们一直都很甜。”
“……糖？”
“为什么……这里会有糖？”
维尔汀疑惑不解，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罐糖果，在她的眼中，目前的一切其他事物都在逐渐崩溃，只剩下糖果依旧清晰。
她鬼使神差地拿起一颗糖。
随后世界被揉碎，一切皆被洗去，仿佛披上了一幅纯白色的幕布。
时间仿佛失去意义，显得格外缓慢。
……
旭日东升之时。
维尔汀出现在一个陌生的十字路口，她轻轻捂头，想不起自己是来干什么的。
四周望去，来往的行人皆是好奇与惊讶地看着维尔汀，但是看见她一身优雅高端的衣饰，都有些害怕地缩回了头，默默走开，没有人敢搭话。
这里的商铺上面都写着中文，显而易见，这里是中国的一个小城。
维尔汀抱着糖罐漫无目的地走着，忽然看到，有一个令她感觉很熟悉的小男孩有些着急地迎面走来。
单薄的白色衬衫让他显得很清瘦，眼神中暗藏恐惧却依旧澄澈明亮。
“陈云？”
维尔汀惊讶地出声，他是变小了吗？
“嗯？！”
男孩很明显被吓到了，一哆嗦，手中的空瓶差点摔到地上。
“请、请不要叫这个名字……”
男孩结结巴巴地说着，似乎很久没说过话。
“抱歉。”
“我、我们去那个巷子里再说吧。”
男孩说完，慌慌张张，抱紧空瓶头也不回的走了，维尔汀则紧随其后。
巷子里，男孩紧张地四处张望，看见没人，终于是放下心来。
他发现了维尔汀怀里的糖罐，小心翼翼地说：
“大姐姐，你……你是父亲说的……‘美妙糖果’的提供商吗？”
维尔汀愣了一下，蹲下来，与他平齐，男孩看着维尔汀，小脸顿时一片通红。
“虽然我不是什么‘提供商’，但我这里确实有美味的糖果。”
她从糖罐里拿出一颗红色的糖，十分漂亮。
“你想吃一颗吗？”
“不，不吃，父亲不让我吃糖果……”
“可是，你看起来很想吃呢。”
维尔汀看见男孩不自觉留下的口水，露出了微笑：
“真的不想尝一尝吗？”
“嘶~——”
男孩猛地擦了擦嘴角，低下头似乎在反复提醒自己什么，用手蒙住了眼睛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。
但是，再抬头的时候，挡住眼睛两根手指却不争气地分开了。那颗糖仿佛拥有神奇的魔力，让他不得不妥协。
他接过糖果，又把可怜兮兮的目光投向维尔汀：
“那……请你不要告诉父亲……”
“当然可以，我可以向你保证。”
“……太好了！”
他又看了一眼维尔汀手里的糖罐，疑惑地问道：
“大姐姐，你不吃一颗吗？”
维尔汀看着手中的糖罐，看见里面还有好多好多诱人的糖。
“……好，我和你一起吃。”
糖果入口，一开始有点苦，但随后而来的，是一阵阵美妙的甜，甚至是令人还想继续吃，停不下来。
“……唔！”
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没……没事，只是呛了一下……”
“大姐姐，这颗糖真好吃……我就知道你不会害……”
巷口有一阵风吹过。
男孩似乎看见了什么，声音突然变小。
“你说什么？”
“没什么……”
“大姐姐……你请我吃糖，那我也请你吃一颗糖，但是我身上现在没有，你能不能……跟我回家？”
男孩压过了心底的恐惧，露出一副纯真无邪的微笑，显得既可爱又令人心疼。
维尔汀思考片刻，在这里确实是没有其他目的，不如跟着男孩去他家看一看。
“好，我跟你回家。”
他拉起了男孩的手，迎着初升的暖阳，让男孩带着自己奔向“家”的方向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