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0章 过往的线（下）
“......？”
在『衡』律的卷轴辉光下，任何武器都暂时割不开这散发着圣洁光明的锁链。
而面无表情的卷轴主人，正缓步踏来。
“阿尔卡纳小姐，在‘圣地’破戒未免过于僭越了。”
“请问您做好在戈尔贡环流中，做永恒回归运动的准备了么？”
阿尔卡纳微微侧目，眼中湛蓝的幽光显得渗人。
“呵......只凭你么，我们可敬的阿派朗领袖？”
6摇了摇头。
“命运会给予您答案。而现在......”
纯粹的律之力从『衡』之律所启示的卷轴倾泻而出，迫使阴影做出让步。
“画地以居于世界之外——”（世界语）
无数金色的多边形围绕6和陈曦形成了一道结界，十分具有几何美感。
“我们有五分钟的时间，666。”
他半蹲下伸出了手。
“咳咳......这真不像你呢......我想起你小时候的事了，那时还是我站在你的前面......”
“可是我们最后还是被阿其翁抓走了。你也没有偷看到姑妈的日记。”
借手勉强站起身的陈曦愤愤给了他一肘。
亚齐，坏。
“这样的肢体语言......666，回顾所有6的记忆，你非常钟爱它。你和你的家人是否经常如此呢？”
“唔......好啦好啦，想必你也不是来聊天的吧......”
语气切换得很快。
“6，告诉我一个你必须在这里的理由。”
他知道自己被【界定】了，只要女孩想，他马上就会传送到界域之外。
而他只是抬起了手，一道道白色的影子便从身后探了出来，他们只是从“6”的本源中剥离的临时存在，并不能说话与更多的交互。
“666，这里是所有愿意来看你的6，你的学生，亦或义弟妹。”
五百多年是从暴露算起的，恐怕她自己也不想知道过了多久吧。
女孩望着那些白色的影子，显得有些出神。
“阿蕾娜，缪兰，原来你们都在啊……你们会笑话我狼狈的样子么？”
“我代表他们以及我自身，向您寻求最后的启示。”
是向“666”而非“阿派朗”或“无限定者”。
“——您的名字，是什么？”
“……”
神也，职也，真名有讳，其言为咒，可做护法，能为镇针，上下相映，灵泉慧眼，得者天命所归，直至空空。
——也为神间所争也。
“实体名c，陈芸曦。”
空间的涟漪荡起，她的双眼绽出黄金，而右眼却逐渐覆盖殷红。
[调律提示：@##错误！！！]
“以后你和小37他们遇到了什么困难，可以喊我的名字。”
“或许我死去以后，还能多帮帮你们呢......”
女孩在这一刻仿佛失去了神性，血色浸透衣袍。
“只不过，现在，时间结束了。”
6感受到她松开了自己不断施放治疗术的手，随后，是传送的辉光。
在感官无限延长的几个时间刻，他只能看见女孩的微笑——
以及贯穿她胸口与整个金色结界的黑色长矛。
他闭上了眼睛，『衡』想让他拖时间的目的也已经达成了。
参与调律人之间的事情非他本意，但……
“我们，将永远铭记你的名字。”
……
“……”
［调律提示：权限不完整，职位功能■&*%，错误！错误！］
躺在地上的陈曦显得有些安详，即使这模样甚至算得上凄惨。
勉强靠调整限度维持的珍贵身躯，已经没有什么力量能够维持了。
如果是『心』『化』『创』还尚且能够更换躯体，而她……或许只能选择另外一种方式。
那就是在分解之前，赶赴超限。
解脱近在咫尺，真好啊……
“如果一开始你就是这个态度，我想结局会更好些。”
女孩并不指望这个满脑子都是石油的家伙能明白什么，她只是抽了抽嘴角：
“死女人，你已经拿到你想要的权限，这里不值得你再待下去了。”
“真可惜呢……不过我也没心情再看一场兄妹情感剧……”
“享受你生命的最后十分钟吧。”
阿尔卡纳转身，潇洒走离，手中绘制着传送门的圆圈。
那是一个完美的圆，藏着无数的真理，同时也是一片虚无。
只是……
忽然地，她的手顿在原地，一种粗犷的气息爬上肩头，悚然、悚然……惊诧。
好像有什么破壳而……？
“我让你……走了么？”
赤金色的眼睛犹如血夜红龙的眼睛……
陈曦感觉他逐渐变得陌生。
不应该是这样的，她放置的小界域是阻隔型且不透明的……他应当看不见外面才对……
她知道为什么自己给他治疗的时候，“命运”会对自己施加惩罚了。
————?［命运之眼］?————
［实体c，主\/客观女，存在时间……，］
［399万条命运丝线，混沌善良，指数666，主要经历……］
［实体d00000666，客观女，存在时间……，］
［388条命运丝线，混沌邪恶，指数666，主要经历……］
［定位……卡牌已确认目标］
试图飞速撤离离开界域的阴影看不清他的脸，只知道他似乎开口一字一顿地说了什么。
[已施放“远旅”至终仪式：『琴弦上的星系』，效果为100%（上限）]
……
“......”
远方的少女忽而停止了弹奏，担忧的眼神看向窗外的地平线。
“怎么了，远旅？”
坐在一旁倾听的女孩发出了疑问。
“阿涅娅……音乐。”她轻轻扯了扯女孩的衣袖，指着窗外。
“难过……”
“不美丽……”
“......”
……
巨大的震响，崩溃的天空——
“哥哥……我的世界……又被你弄碎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