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1章 暴雨模型
“维尔汀，这就是当时6说的，我们暴雨计算模型的所在地。”
研究室位于小岛东南处一个偏僻的角落，正如37在整个学派中与人相处的程度。
推开大门，里面有着明显的生活迹象：一堆杂乱的书籍卷宗，几个杯子与果盘，琳琅满目的草稿纸，以及......
“这，这是……？”
星锑看着眼前的东西，回头瞟了陈云一眼，而后者笑着点了点头。
“你们的神圣研究……居然就是陈云看见的这一台巨大的Idm计算机？”
“看见？”
37疑惑的出声，可星锑已经熟练地打量起机器来。
随后她把目光转向陈云，很明显那眼中又添了更多的好奇，但陈云和维尔汀一样熟视无睹。
“我在拉普拉斯的时候就对它很感兴趣，后面的型号可比66年改进太多了！”
“不过这一台好像也没比66年的先进到哪去……不会是重塑卖给你们的废品吧？”
对于星锑的问话，自持己见的蓝色小海豚摇了摇头：
“现象世界的东西都是废品。”
“它早就难以使用了。‘流溢’发生后，666经常闭关，已经找不到可以稳定负责维修的人了。”
维尔汀感觉‘流溢’这个词越来越有象征性。
“我明白你们使用‘流溢’来指代‘暴雨’，这是另一种称呼，不过……”
“我还是想知道这个词到底是什么含义。”
37理所当然地说着：
“‘流溢’是灵性的潮涌，我之前应该说过。”
“……我们被流放了，从那个完美无缺的理念世界，放逐到这个阴暗潮湿的洞穴里。”
“所有人都沉湎于追逐墙上虚假的火光，遗忘了探寻‘本质’。”
“但是灵性，会指引我们走出洞穴，回归到更高的存在中。”
星锑可向来不接受学派的理论：
“哈……照你的说法，好像我们的世界就是个垃圾堆似的！”
“不是吗？”
“当然不是了！”
“啧，要我看啊，你从来都没有出过岛，所以根本就不懂外面的世界有多酷、多棒！”
“胡椒博士、音乐节，还有罗里·斯托姆、赫里斯合唱团和滚石……好处用上你所有的指头都数不完！”
“要不是这场倒霉的“暴雨”，我还在伦敦街头参加摩托车竞速赛呢！”
星锑都说激动了还，不过37只是皱了皱眉，因为她对这些没有概念，更别说兴趣。
陈云拿着手机思考了一下，感觉就好比自己曾经向同学朋友推荐游戏1999，但是他们无动于衷。
“唔，你的灵魂应该很污浊吧？”
这句话险些令星锑被口水呛到，索性无视了这个问题。
“咳，还有计算机，它一秒就能完成数以万计的计算，比十万个你加起来都强！”
“数字并不是越大越好啊。”
“而且，它一直没有发挥过什么作用——”
“拜托，老兄！你们把它放在洞穴里，就像把婴儿独自丢在厨房——难道还能指望它给你们做大餐吗？！”
大餐不一定，大的可能会有。
“算了，等我把它修好，你就懂了。”
“星锑嘟囔着爬到了机器下面。”
【已录制完毕：两小儿辩论】
纵容地瞥了一眼看着手机微笑的陈云，维尔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：
“……星锑，你会修Idm吗？”
星锑敲了敲计算机外壳，语气很是自信：
“不会，但我看拉普拉斯的人用过——我想难不到哪里去~☆”
“是啊，里面只是因为电线被魔精咬坏了而已，旁边就有，换几根就行了。”
陈云说着，金色的眼睛打量着这台对他来说相当老式的计算机，怎么说呢，有点大头、笨重，比拉普拉斯的确实要更旧些。
“嘿，还得是我的好兄弟。”
拿着电线的星锑拍了拍陈云的肩，就趴下去准备打开机箱。
但陈云没告诉她里面有一堆魔精。
“哇啊啊啊——！”
魔精突脸还是有点吓人的，星锑反应过来马上就喊两人过来帮忙。
幸好它们的攻击能力不强，三下五除二就处理干净了。
“哔——”
计算机的屏幕正跳跃着绿色的数字，它简陋的面板上可选项并不多。
驱除寄生的害虫后，这台蒙尘的庞然大物奇迹般恢复了生机。
37拍了拍显示屏，第一次对星锑有那么一丝赞赏：
“……竟然真的修好了！”
“让你来打扫研究室真是太正确了，星锑！你的浮点一瞬间都减去了好多位！”
星锑莫名有些自豪：
“……听起来似乎是个夸奖？那我就不客气地收下啦！”
“这是个文字游戏，船长。无限无论减去多少都还是无限。它的本质没变。”
AppLe无奈地解释着。
“好吧，好吧！我早该放弃改变你们评价体系的想法——难道人类发明计算机，只是为了在这个岛上给魔精当家吗？唉……”
37根本不在意星锑的抱怨：
“多亏了你，我们可以查看之前的模型了，星锑。”
“不过很可惜，它里面只有2003年以前的记录，近四年来的数据是缺失的。”
随后37以不应有的熟练操作起机器来，像极了“俺寻思”科技。
“这就是我们的年表，维尔汀。从1999年到2007年，一共发生了七次“流溢”。
“在最初的四年里，‘流溢’非常具有规律。先是90年代，然后80年代，70年代。”
“然后骤然跳跃到了30年代......”
37顿了一下，她记得有一次记录，不过好像是因为计算错误被删了，既然是错误那就不管了。
“接下来的三年里，一共发生了2次‘流溢’。”
这些记录与基金会的丝毫无差，免不了维尔汀有些惊讶：
“……你说这里只有2003年前的记录？可这上面却有1966年的‘暴雨’……它是近年发生的。”
这里面的确只有2003年前的观测数据，因为后面都是学派的推算，早在四年前就预测到了1966年的“暴雨”。
星锑快受不了了：
“你们能做出这种数学模型，却放任机箱里长满那些蠢魔精？！”
而37依旧平淡：
“我们只是找出了数字的规律。”
维尔汀思索了一下，如果按照这样下去的话，指不定可以提前知道以后暴雨发生的时间节点：
“......不可思议，你们有离开过岛屿吗？”
“有，四年前我们派人前往现象世界观测，我的妈妈就是其中一员。”
“她也是这个模型的创建者之一，没有人比她更了解这台机器。这个模型曾是我们骄傲，但......”
星锑捕获关键词，某人捕获关键帧：
“……所以你也有老妈？”
·“……也？”
37疑惑的歪头，被刚拍完照的陈云赶紧摆手化解：
\/“咳咳，讨论这个没什么必要啦~，继续看吧。”
“啊，没有必要。因为这个模型已经无效了。”
“……整整四年，我们都在不断完善它。”
“然而，1929年的‘流溢’只持续了2天。我们的推算一败涂地。”
“这个模型和这台机器一样，都是废品。”
“——也是我能给你们展示的全部。”
37神情落寞地垂下了头，没等星锑探过头来就果断关闭了计算机，用于供电的老旧发电机也停下了。
陈云叹了一口气，和维尔汀对视了一眼，两人都清楚这是因为什么。
“……不，这不是废品。”
“你们模型出错的原因，是重塑之手人为改变了历史。”
\/“……什么？”
维尔汀说着，从箱子里拿出一张暴雨简表递给了37，里面是每次暴雨发生的时间，受暴雨症候影响最大的地区和效果，重塑是否参与及其行为，最后是评价与结论。
“他们加速了历史大事件的发生，从而让1929年的‘暴雨’提前落下——”
37看着这张表，逐渐瞪大了眼睛，她的肩膀正微微颤抖着。
这不可能。
“人为操纵“流溢”……？通过改变外部世界的历史？”
“灵性是永恒超验的，它不会听从现象世界的呼唤，也不会因为这些碎屑而转移！”
“不！不应该有这样的事。”
“即使有控制“流溢”的手段，也不应该是这样的方式……”
经由陈云的提醒，维尔汀感觉说下去会伤害她，但又不得不说：
“我没有欺骗你，37。我曾亲身踏足1929年的雨幕。你们的模型没有失误，只是缺失了重要的一环。”
“你们不曾踏入‘暴雨’落入的土壤，因此也不了解时代病变的症候，不了解其中特殊物质的作用。”
”……正如你们也不了解重塑之手的真正面目，直至我们来到这里。”
37开始在震惊中思考着，无意识地摇头：
“可是......可是......这不对......”
“如果是这样的话，那现象世界……无关紧要的现象世界……才是更加超越的吗？！”
“妈妈的模型……是被这种东西打败的吗？”
“......”
周遭仿佛凝固起来，星锑难得没有说什么打断，而是小声向陈云问了一些问题：
“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？”
“......船长，就比如你突然有一天得病，医生说以后都喝胡椒博士都会快速加重病情，你会怎么样？”
“额......天哪，那我肯定不信医生说的话！”
陈云无奈地笑了：“这不就对了？”
星锑愣了一下，确实体会到了一些感觉。
而再看37，她面色苍白地抱紧了双臂，似乎在下一个艰难的决心。
最终，她艰难地开口了。
“……维尔汀，你能够提交这个证明吗？”
“关于重塑之手加速历史事件，开启“流溢”的证明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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（今日晚应该会再发一章）