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78章 三步一叩

  日托寺山脚下,有一处宁静祥和的小镇。
  这里民风淳朴,待人热情,人人脸上都带着高海拔藏区特有的高原红色皮肤,笑的时候,牙齿白皙的耀眼。
  小镇上日复一日的平静,在某天被爆炸式打破。
  浩荡拉风的超豪越野车队,簇拥着最前面的一辆骑士十五世装甲越野车,酷炫又拉风。
  车子停下时,有人到头车处恭敬打开车门,下来的男子,矜贵沉傲,风姿俊朗,惊为天人。
  一时间,让镇上围观的大姑娘小媳妇们羞红了脸,指指点点那个从来不曾见过的神明般的男人。哈哈。
  男人接近一米九的高大身材,宽肩窄腰。
  一米多的大长腿,在潮牌运动裤的包裹下,似能看到饱满嶙峋的肌肉块,紧实又性感。
  上身是简约的白色卫衣,棒球帽限量款,休闲风,运动有型又时尚。
  谢厅南穿运动装的年代,还要追溯到在英国牛津读书的时候。
  工作以后,他几乎常年和老干部装较起了劲,黑白灰成了他服装的主色调。
  他生命里的色彩,都在那个叫虞晚晚的女子身上,集万种生动明媚于一身。
  如今,运动装加身的他,自带了英伦贵族美男户外休闲的天然贵胄气,属实高逼格又吸精。
  印壬和暗镖领队,直接伴着男人,进了镇上单独收拾出来的一套独立的大院。
  院中显然经过了提前装修,亭台廊榭齐全,颇有京城皇家园林的雕栏画风。
  房间是当地藏系房间的样式,风格设计又是老北京四合院的规整,显然是根据入住主人的喜好来整修的,用了十分心思。
  领队带过来一位当地的藏族小伙子,十八九岁的模样,笑容淳朴,眼睛大而明亮,走路的样子十分利落。
  “叫什么?”
  谢厅南坐在院子里,悠闲的品着龙井茶汤。(藏区有的地方也有品下午茶的习惯,也称品甜茶)
  小伙子藏礼抱拳:“回大爷,我叫巴托,当地的顺风耳,万事通。”
  大爷?谢厅南忍不住勾唇。
  谢大爷的宝刀年轻着呢,有直捣黄龙的神奇威力。
  “行我在这的日子,跟着我做个助手吧。”
  “饭我也会,藏族全羊,爷您喜欢吃,我下午就宰羊准备着。”
  谢厅南薄唇轻轻抿着,不再说话。
  印壬最了解谢厅南的心思,知道他不想再多说,迅速上前:
  “小伙子,去准备吧,谢董需要休息。有需要再叫你。”
  待人全部离开,院子里只剩了谢厅南和印壬。
  男人坐在藤椅上,遥望着那座有点江南风韵的秀挺山峰。
  院子是特意选的,就在山脚下,高台处,与山峰遥望。
  天朗气清的白天,能清晰看到半山寺里走动的人影。
  虞晚晚就在日托寺。
  不管能不能看见她,住在这里的谢厅南,图的就是伴她身边的心安。
  日复一日,忠心守望,总会得见。
  ……
  虞晚晚在那日起了个大早。
  刚要走出房门,看到院中正在练太极的关山,赶忙往屋子里走。
  女儿的心思被关山捕捉了个正着。
  明明按捺不住要见到某个人的心,却又藏的严严实实。
  否则,平时可以睡到八点的人,今儿六点就出了房门。
  关山练习完一套拳法,敲虞晚晚的房门,里面声音娇懒:“爸爸,还没有起床。”
  似乎还有轻微的哈欠声,装也要装到奥斯卡级别。
  “我去做饭,半小时后你起来吃。”
  “去吧爸爸,要吃小馄饨,再配点鸭血粉丝汤。”
  孕期的虞晚晚口味并不好,挑食的厉害。
  她原本就重身材保养,在吃上极其苛刻。如今怀了孕,口味越发的刁钻。
  好在药食同源。药学方面成就卓越的关山教授,在美食方面也下了功夫。
  以前是为了冉梦,如今是为了晚晚。
  房间内的虞晚晚,早就梳妆打扮了一番。
  来到这里后,归尘师傅给了她一个动听的名字“妙音”,允她带发修行,在这里久居。
  她倒并未提起冉梦的任何,或许,也在等一个契机。
  修行的虞晚晚穿了极简约的素色白裙,头发垂着,满身只有黑白两色,像不染凡尘的下凡谪仙。
  饭吃的心不在焉,又怕关山反悔,不许她去绿洲花田,所以强迫自己多吃了几个馄饨:
  “今天吃的多。”她唇角弯弯。
  关山不说话,只递过来一杯当地纯鲜的牦牛奶:“趁热喝了。”
  虞晚晚只顿了一下,便拿过杯子,憋着气喝光。
  “不觉得腥气了?”关山笑眯眯的。
  果然是女大不中留。这迫切的心情,拦都拦不住。
  “好喝。”虞晚晚大眼睛亮晶晶的。
  “走吧,随我去转转。”
  绿洲花田位于日托寺千米外的半山腰处,是一块凭空伸出来的空旷平地。
  里面,有丛生的高山秋英和格桑花,花海缭绕,十分美丽。
  白裙少女立在花海,眼中是亲近大自然时候绽放的惊喜。
  “去吧,采些喜欢的花来,爸爸给你编个花环。注意着脚下安全点。”
  虞晚晚开心采花时,关山教授的眼睛望向了山脚下的一处地方。
  谢厅南来这里住下的当天,就告诉了他。
  两人保留着彼此约定的默契,一个在山上,一个在山下,共同守护着那个在花海里的温婉女子。
  虞晚晚苦了近二十个年头了。
  来到这里的她,才短暂忘记了快节奏的南北二城带给她的伤痛记忆,慢慢的有了一些被父爱纵容关爱的幸福女孩模样。
  山脚下的男人,从来到这里的第二天,便在每个清晨,都会做同样的事情。
  他穿了黑白两色的极简衣服,手拿祈祷轮,虔诚的望着日托寺的方向,三步一叩首。
  虞晚晚也看到了。
  拿在手里的格桑花,有些没拿稳,散落到了地上。
  她垂了眼眸,浓密的睫毛快速的眨动着,想要去揉眼睛的时候,递过来消毒湿巾。
  “手不干净,先擦一下。”关山带了温和的笑容,什么也没说。
  虞晚晚接过去,有些赌气的擦着手:“他何必要这样,订婚了,就好好过日子,跑这里是作秀吗?”
  关山抿着唇,女儿对谢厅南的所谓订婚,果然是最大的耿耿于怀。
  “他非要这样,爸爸也拦不住。”
  “爸爸,您早就知道他来吧?联合骗我?”
  “难道你要让爸爸去绑住他的腿?”
  虞晚晚忍不住弯了唇:“那种野马脱缰一样的男人,您摁不住他的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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